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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3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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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不負此名。”

他頓了一頓,壞笑道:“你可有一二後悔,縉德?”

千軍萬馬踏聲如雷奔騰而過,百千城池在我心中頃刻倒塌。我的後背繃得筆直,幾乎是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,五指在景晟的手心蜷屈成了一團,若被死死得黏合在了一起。

景晟隨之也略停了停,稍帶詢問地轉過身來。當碎磚裂瓦皆已落地、塵埃散去,我的心若霍然洞開,萬裏疆土空無一物,空白得幹凈。

我低著頭往他那邊磨蹭了兩步,拽了拽他的手,小聲囁喏道:“我累了,走不動了。”

他沈默著沒有應和,我沮喪地一點點挪遠了些。成婚第一回撒嬌就不答應,這人一點都不可愛。

身子驀然間騰空而起,腰間環過一個有力的臂膀,霞帔珠簾稍稍滑到一邊,能窺到他一點的臉。他垂眸看來,我趕忙低頭老實地縮在他懷裏。其實我特別想喊一句“駕”……

原本笑語宴宴、熱鬧非凡的喜堂頓時鴉雀無聲,眾人屏氣凝神地看著將軍大人的豪放舉動,料想明日茶樓說書又添新橋段了。不過我不在意,反正抱人的又不是我,頂多會傳什麽將軍大人愛妻如命啊,或者娶到公主喜難自抑啊……

“殿下既然稱累要如此,末將怎敢不從。”他低頭似對我親昵笑語,可那聲音說的全屋子人都聽得一清二楚,這麽一來反倒顯得是我愛嬌了!

這段路還是走了過去,經過那幾位他國使節時,我聽到一人輕笑道:“倒是可愛。”

他說的很輕,可偏偏我耳朵很好。時間過了這麽久,記憶在淡去,一切在變化,一個人聲音應該也會變化吧?這個問題縈繞在我腦海裏,直到被將軍大人放到喜床上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_更新了,今天好開心,我這個一代水秀終於八十級畢業了。從今以後我就不用再在劍三的升級道路上掙紮了!!!!今天我告訴師父我畢業時,師父流了一地的汗說,他的徒弟就剩我沒畢業了_。他一點都不了解身為奶媽打怪的艱辛!o(≧v≦)o為了慶祝我畢業,為了不蹲小黑屋,明天我雙更……看文快樂~~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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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、洞房幹嘛 ...

我曾多次在戲文書籍中觀摩過婚嫁這回事,但凡正兒八經具有考據意義的,無一到最後無不是滅燈拉簾以了事。如果拉簾是最後一頁,那麽此篇是男女青年戀愛文;如果拉簾後轉眼到了第二日清晨,拜見舅姑,這意味著此篇是婚後宅鬥文。

如果是對簾子裏發生的事兒描寫詳細露骨的是小黃文,為了增添小黃文的看點,裏面的男女往往是不正當地下關系。這對於我和將軍大人中規中矩按著祖制嫁娶的沒有可靠的借鑒意義。

如今到了這龍鳳燭燃,門戶緊閉的關頭,我委實不知該如何應對。在宮中臨嫁前,本有老嬤嬤過來教導這洞房事宜,可惜她還沒開口就被雲溯一道聖旨撤出了宸和宮。我去問鈴雀,結果鈴雀這位也沒嫁過人的姑娘被我問得面紅耳赤,羞赧得找不到地來站。我深感造了個大罪孽。

“聽說公主你將你的男寵也隨嫁了過來?”景晟將手中的秤桿放到一邊去,一手攥著我的霞帔坐在對面,看架勢竟是來興師問罪的。

我前後折了折被珠冠壓得僵硬酸痛的脖子,抻了抻老胳膊老腿,瞧他面無表情的架勢,我寬慰他道:“放心,他吃的不多,耗不了多少家用。你不必太過在意。”

他看我的眼神依舊沈沈的、靜靜的,逼得我胡扯不下去了。我一手托著冠冕,從床上蹦噠過去,討好道:“將軍大人莫生氣,莫生氣。符小公子他為人單純,惹不了大是非。即便脾氣不大好,愛使些性子,你盡可管教無妨。”

他淡淡瞅了我一眼,擡起一巴掌,唬得我縮了下腦袋。結果手落了下來,卻是在替我將滿腦袋的釵環一根根卸下,力度輕巧,手段甚是熟稔。

撿了根碧玉的簪子在桌面上胡亂劃著,劃了幾下後我丟掉它,斜眼過去:“方才只管你質問我,現在你也給我說說這打理姑娘腦袋的手法是如何鍛煉得這般地道。”

景晟將滿綴金玉的發冠置放下來,在我背後執起縷長發從上而下在指間緩慢濾過,過了片刻方道:“少年時曾有個妹妹,手腳笨拙得很。女孩子該學的都不大會,編發綰結也是如此。”他說了這一句後就沒往下說,看現在他孑然一身的樣子,想是後面發生的必不是什麽歡喜的事情。

我這人雖然偶爾犯渾找抽,但自認心底還是善良著的,不會做些那把刀子往人家傷口上再戳一戳的事兒來。我左思右想,挑了個中性無害、很應景的話題來,我說:“景晟,咱親也迎了,堂也拜了。我看書上的步驟,咱是不是該拉簾子睡覺了?”

日後某天,方晉在為自己寫自傳時順帶總結了我一生。他說他是站在客觀中立的角度,所以不接受我任何形式的拍磚和嘲諷,我想了想也就應了。於是他麻溜地寫道:“辛衍此人以造孽為己任,以追求成為禍害目標,最可惡的是她本人還沒有這種自覺。”方晉說他用詞已經很委婉了,在聽說過我洞房這樁事後,他從男人的心理和生理兩方面對我的缺心眼進行過極長時間的抨擊,和對景晟極大的同情。

成為禍害是需要資本的,能夠得上這一詞的從古至今大多數都是傾國傾城的美人,所以我並不抵觸。可是鑒於在寫自傳前一天偷偷將我養的蘆花小母雞給吃掉了,我決定將給他文章的板磚全部奉送給他個人。

景晟在聽到我如是說後,手下一用力,拽得我頭皮一疼,抽了口冷氣。我原以為他很冷靜和淡定,事實上證明,任何個男人在洞房的時候身上所具備的都是冷靜的反義詞。幸好,我想他也並不是真心想娶既不賢良也不淑德的我。這情愛啊,可以出現在戲文裏,可以出現在書生小姐間,但一牽扯到皇家真的會變假,假的會被人做真。

不可不較真,也不可太較真。這時的我自以為是天衣無縫的自保之法,走了很遠的路回頭眺望這段心理說,不過“膽小”兩個字可以概括。

他不知從何處取出把梳子,梳齒刮過發根,被勒得生疼的頭皮酥□癢舒適得緊了。我微微詫異,實難想象出一個常年帶兵行軍的大老爺們會做這等細膩活兒。自小我就知道自己長得不大好,五官平常,既無父皇眉眼濃黑,也無母妃清姿瀲灩。

唯獨這把頭發柔順青黑,因而方晉說從背面看我是個絕世美人,從正面看是個毀了容的絕世美人。挑去修飾詞,剩下句子主幹,基本上可以得出無論正反我都是個絕世美人的結論,我就大發慈悲放過了他。

“今天辛苦了。”他托著我一把發絲道。

渾身疲憊的我暈乎乎地點了下頭:“是挺辛苦的,不過也還好,這輩子估摸就辛苦這一次了。”

他輕輕笑了笑,猝不及防地開了口:“阿衍。”

龍鳳燭劈啪一響爆了個碩亮的燭花,騰起裊裊的青煙。眼睛被刺激得閉了閉,我回過頭去莫名地看著他。

“怎麽?你我既已是夫妻,理應比平常人來得親密些。”他攤攤手道。

我略一沈吟,道:“你說得確是這個理,不過我兩的認識進度比一般婚嫁男女方要來得異常迅速。中間省略了很多例如花前月下啊,私定終身啊,山盟海誓之類的程序,未免讓我有些消化不良。這樣吧,你不必喚我公主、殿下什麽的,先叫辛衍來看看……哎,你要去睡覺了嗎?”

看著景晟丟下我自顧自地往喜床而去,我在心中低泣,新婚第一夜就如此冷待我,以後的日子還不知怎麽過。我瞧他也沒脫去喜服,就那麽半側著身閉著眼。我低頭看了下自己的多層嫁衣,又偷偷摸摸看了他一眼,謹慎地脫去一層掛在橫桿上,遲疑了下又脫了一層。

長這麽大以來還是第一次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,我多少有些緊張。慎重地思考了下,讓將軍大人去睡書房的可能性後,我乖乖地往床上爬去。他要是敢對我不軌,我就讓他不舉!摸了下腰側的匕首,我握緊了拳頭。

等我小心地避開他,千難萬苦地摸進了大床的裏邊,深深地呼出了口氣。睜大眼睛盯著紅帳子發了會呆,翻了個身,睡不著;再翻了個身,還是睡不著。在床裏左右滾了個遍後,我發現自己前所未有地失眠了……

若是和符懷在一起的話,我失眠了必要一腳蹬過去,踹醒他陪我說話。好在他除了蠱毒發作時才滾過來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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